诗与玫瑰(上)


TalonXEzreal 
无责任拉郎。

伊泽瑞尔神使鬼差在这个邻近期末的最后一点点时间里选修了一门东方文学课。并不是为了那个诱人的两个学分。只是单纯的在某一次建筑课中看到一些被刻在坟墓上的碑文。他觉得这些不熟识的文字看上去那么神秘而优雅。
所以当他坐在文学院最深处那个鲜少有人出入的教室时,一切都像是做梦。
葛藤花爬满了整个窗柩。盛夏刺眼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条变得意外的柔和。伊泽瑞尔趴在陈旧的课桌上,木头和铆钉之间的摩擦声,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叹息。
快要到上课的时间,却并没有其他的同学进来。伊泽瑞尔有些疑惑的张望着。随着上课沉闷的钟声响起(是的这个古老的建筑学院的上课铃声就是这样的让人沉重,伊泽瑞尔无数次睡过头的时候,这样埋怨道。)一个佝偻着背的戴着兜帽的男人端着厚厚的教案走了进来。
他手上的书籍陈旧而厚重,他的脚步平稳而轻盈。
伊泽瑞尔现在有些后悔坐在最后一排了。通常他都是喜欢戴个帽子躲在角落里,遮住他金的太过耀眼的短发,还有减少老师点名的可能性。虽然他的视力很好。但是他看不清这个男人兜帽下的样子。
但是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呀。反正到现在他都没记起他建筑史的老师的模样。
男人把书放在讲台上,从容的翻开。伊泽瑞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期待着男人说话。就像期待着他心仪的女孩向他低声吐露爱语。但是这又是矛盾的,他并非想从男人身上索取什么,也并非想得到回应。他只是单纯的,期待。
然而男人似乎是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他既没有摘下兜帽,也没有开始形式性的自我介绍。他转过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串神秘的字符。然后他放下粉笔,弹了弹指尖的粉笔灰。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他说。
似乎是在解释黑板上的字符,或者又是在回应伊泽瑞尔满眼的期待。

他的声音就像冬日清晨凛冽的风。它刺骨又让人无比的清醒。
“open your books and  read the chapter 1”他提醒教室里唯一一个学生集中注意力。虽然他不太明白这个金色头发的男生(哦不得不说,这样小天使一般的男孩子早已经成年了,各种意义上的。)为什么要用一种如同看到蜂蜜的无尾熊般的眼神看着他。
伊泽瑞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窘迫的朝他吐了吐舌头,然后羞涩的拿书遮住了脸。
他好像看到他脸上的粉红,延着他白皙的脖子一直蜿蜒到他的淡蓝色的衬衫里去。

好了,小伙子,现在读一读书吧。虽然我并不讨厌你看蜜糖一样的目光。
他说。
伊泽瑞尔巴不得变成一只土拨鼠,钻到地下。

男人开始讲课,他读书时的口气带着一点点刻板的古德语的腔调。不生涩,反而有一种提神的感觉。
炎热的午后,盛放的紫茉莉也开始疲倦地起打盹儿。而伊泽瑞尔十分清醒。十分的。因为作为唯一一门选这个课的学生。他必须回答教授提出的所有的问题。也就意味着,无论你是否会回答,你都必须站起来,虽然并没有其他同学会嘲笑你,但是同样也没有人给你递答案。
讲完了一整章的教授,清了清嗓子问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恩?
我……我不知道……先生。伊泽瑞尔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着。他被教授敏锐的目光打量着,他并不是排斥这种探究的意图,甚至他很喜欢这样被注视的感觉。只是这样更加让他头脑发晕,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好吧,伊泽瑞尔先生,放松点。我们仅仅是在讨论这个问题,它并不关乎其他,无关学分,面子,甚至是否正确。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男人加重了两个人读音。他的声音是那种大提琴般的低沉,但是却又偏偏固执的要演奏小提琴曲。
伊泽瑞尔被他的绅士风度所震动,但是却又更加的羞涩了。毕竟在学院学习的日子里,他从未被哪个教授这样尊重的对待过。他们对他说,喂,小滑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喝酒和女人身上。
再或者,你满口的废话,正好和你愚蠢的外表成正比!
伊泽瑞尔吸了吸莫须有的鼻涕,着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男人看着男生因为紧张而颤抖的肩膀,勾了勾嘴角。他出伸手揉了揉那团乱糟糟的金色头发。(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柔软的就像上好的法兰绒的触感让他心情大好。
好了乖孩子,来谈谈你的看法吧,你觉得文学应该是如何产生的?
不得不说,教授的鼓励确实起到了不小的安抚作用。
伊泽瑞尔试探性的开口:应该是爱慕!
恩哼?教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为此他还特意的伸直了自己的脊梁,表示他有在认真听。男生青涩的声线就像沾了露水的蝴蝶的翅膀。它振动着,颤抖着,期待着清晨的第一缕的阳光。
上帝爱人。而人爱慕上帝,所以有了诗。伊泽瑞尔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教授阖上教案。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伊泽瑞尔紧张的手心都被汗湿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于西方落下,给教室里的人镀上了一层金黄。
教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欢乐的事情儿,愉快的笑了起来。或许这种愉快只是伊泽瑞尔单方面的感觉。
您是觉得我的答案太好笑了吗?伊泽瑞尔忍不住的问。
确实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回答。教授说道,不可否认这是个很有建设性的答案。并且,他顿了顿,接着说,如果真的有上帝,他会为有你这样的信徒而自豪。
伊泽瑞尔看着教授的背影惊讶了好久,提醒他回神的是沉重的铃声。他从来没觉得哪节课是这么的短暂。
好了,小天使,我们下课了。教授收拾起他的书。弹了弹黑色外套上的粉笔灰走出了教室。
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伊泽瑞尔嗖的站起来冲了出去。
先生!!!先生!!他喊着,清脆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着,先生!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长廊的深处,他的声音就像风琴,煽情的让窗外的紫百合羞地低下了头。
“Talon”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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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我脊梁。